黄昏在街道上游荡
晚高峰，车声，人声
今晚吃什么？
差一步就掉进暗色的深渊
黄色的光在炸，劣质的过期品
暗沉沉的要死的光
你听得见吗？
情侣们交换津液的影院
爆米花，闪烁，没有包场
要黄昏了，谁还在街上晃呀
况且天气不再凉了，况且云彩不再烧了
我和他们一样，都患了失语症
你好……我想……
哦不不不，这些词语要避开
这些生了荆棘的词语，必须腐烂在喉咙里
我想……我想说……
要死的光要消失了啊
要死的词语要坍塌了啊
你听得见吗？
你听得见吗？
……你听得见吗？
构筑玻璃房的玻璃是钢化的
风从水底灌上来
没过我的头顶
唱不了歌儿的时候就写诗吧
暴雨时节，顺着涨潮的水
木排漂流，不再理会干涸的高地
唱不了歌儿的时候就写诗吧
夜色压境的时候
磷火撒开脚丫
在荒野上奔走
在所有关于磷火的假设里
尚无一桩事物陈述欢愉
我该怎样用冷感的笔写热情的句
从死水里撩出森林的白
鸟雀尚未归巢，意象缺失的时候
人们在哪儿，我在哪儿
我该怎么在人群中
在发育不良的苦难中
为缺席的日光
占个座儿
你看向我的时候我没有说话
细弱的喉管发不出
群鸟振翅的声响
风的小调，或者其他
这个苍白笼罩的时刻
心尖横陈的告白
并不比启明星抚过地平线的告白
来得真诚
那就不要再问为什么吧
星与星之间撒满了辉光，仿佛夜风
扬起的时候
白鹿无迹，芦草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