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鬼｜从一而终（三）

!Warning
本节含有NSFW内容

三、河流

李轩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拿着罐碳酸饮料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转手递给了吴羽策。

S市的夏天不是一般热，易拉罐上还冒着水珠，吴羽策下意识地接过来，冰凉的触感让他神经一跳。他望了李轩一眼：你呢？

啊，我就算了……李轩抓了抓脑袋，表情复杂地说，不是太有喝饮料的心情。

吴羽策也不多问，点点头把那罐饮料塞进了自己兜里。

他倒是能理解，李轩现在处于一种有点魔怔的状态，需要抓住点什么东西稳一下自己，哪怕是买罐饮料这样的机械动作——虽然本人可能并不太想喝。

至于转手就把饮料给了吴羽策，除了习惯成自然，大约也近似一种“我没事，暂时不用管我”的信号。

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于是吴羽策也就体贴地为李轩留出了空间。

第九赛季荣耀迎来了大更新，虚空战队在职业联盟中的处境一下显得非常尴尬——说是强队劲旅，总体表现并不怎么突出，甚至成绩还有所下滑；说是末流战队，又不至于像嘉世一样沦落到去打挑战赛。

其实吴羽策心里也清楚，并不是虚空本身出了什么问题，纯粹是因为整个联盟在大更新后开始了大内卷，各家都在拼命，常规赛积分也随之水涨船高。虚空尽力了，或者说李轩和他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力了，但卷不赢其他豪门，他们面对的就只能是尴尬的现实。

如果没有嘉世这一出，第九赛季“最令人失望战队”不出意外就是他们虚空；可就算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第九赛季，他们也拿回了最佳搭档，保住了季后赛的一席。到了第十赛季，连季后赛名额都没捞着，粉丝骂声一片，战队大为不满，连普通观众都在看他们笑话。

而承受的压力最多的，就是他们的队长李轩。

作为队长，队伍成绩不好就是原罪；作为第一阵鬼，李轩这赛季的发挥也饱受非议，好事者当然少不了又把第一鬼剑之争拉出来冷饭新炒，字里行间就差直说“李轩不配”。

吴羽策看得火大，他自然知道李轩不存在什么状态下滑，可他也没有办法要求所有人都有他和李轩这个水平的意识，能看清场上每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细节——于是他也就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火大。

第十赛季属于虚空的比赛全部结束后，李轩在记者会上毫不犹豫地揽下了所有的锅，回去后还笑着宽慰队友说尽力就好，又拉着盖才捷推心置腹地聊了大半个晚上，生怕小朋友输了大比赛情绪调整不过来，可以说是顶天立地五好队长。可吴羽策在旁边沉默地看着，心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他和李轩的关系终归和其他人不一样，李轩藏得再好表现得再乐观振作，吴羽策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笑容背后巨大的疲惫和失落。

如今李轩拉着吴羽策来S市看第十赛季总决赛，对他来说既是作为两支决赛队伍的对手，来见证一场他们没能抵达的结局，也是一种自我警醒。

只是吴羽策觉得，李轩在这方面对自己多少有些过于苛刻了。其实没有必要这样。

然而这是李轩自己的选择，吴羽策不想干涉，也不能干涉。他可以待在李轩身边，陪着他把这个坎迈过去，却没办法代替李轩走完这个过程。

何况他自己也心有不甘。

于是在李轩苦笑着自嘲台下这帮来看比赛的人是来“找虐呢找虐呢还是找虐呢”的当口，吴羽策默不作声地掀开了易拉罐的拉环。

开场广播响起，人声逐渐安静下来。一枪穿云入场，海无量入场。两位他相熟的同期友人都在台上，而他和李轩，却和周围见证历史而非创造历史的选手们一起，坐在台下。

吴羽策很少有惆怅或者遗憾的情绪，但在这一刻，一种与李轩感同身受的愤恨和渴望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微微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罐子。

李轩像是与他有心灵感应似的忽然偏过头，向吴羽策投来一个安慰的目光，接着他牵住了吴羽策搭在座位上的手，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不甘与悔恨都只能留到下个赛季，而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是去见证另一群人的奇迹。

虚空对兴欣最后一战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李轩应付完媒体采访又去跟战队管理层谈到半夜，等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宿舍的时候已是凌晨。掏出钥匙的同时李轩低头看了一眼门缝，没有光，说明吴羽策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了。

李轩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慢慢拧开门锁，然而推门而入的瞬间，房间里啪地响起一声开关声，灯亮了。

吴羽策正坐在床上，目光沉静如水地望着他。李轩飞快地别开视线，重重地咳了一声，再看向吴羽策时已经挂上了一副笑容。他坐到吴羽策身边，故作轻快地说，怎么还不睡？明天没别的事也不要熬夜啊，早点睡，早点睡……我也准备去睡了……

李轩。吴羽策伸手拉住了准备起身的他，蹙着眉说，其他人怎么说你别管……吴羽策难得顿了一下，选了个相对比较收敛的说法，都是胡说八道。李轩心里一下流淌出些许暖意，他反手轻轻攥住吴羽策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眉眼弯出一个好看的笑说，没事的，别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职业选手。

吴羽策盯着李轩的眼睛，直盯到李轩的笑容一点一点僵在脸上。没等李轩组织好语言，吴羽策一把将他拽到近前，不由分说地把李轩按进了怀里。李轩一下有点慌，他下意识地挣了挣，却被吴羽策抱得更紧。吴羽策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强硬。他说，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李轩果然不动了。

吴羽策的气息一点一点将他的感官包围，也让李轩一点一点地将心里憋了许久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李轩垂下目光，有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伸手轻轻环住了吴羽策。

……还是被吴羽策看穿了。

他忽然想起对兴欣的那场比赛，到擂台赛吴羽策上场时，其实李轩自己都不太看好这场比赛了。然而吴羽策自始至终不见半点动摇，甚至在上场时，他还回头望了李轩一眼，无声扬起了一个傲然的笑容。

无需言语，李轩也能从吴羽策的眼神里认出，那是一句掷地有声的宣告：我不会输。

李轩惴惴不安的心就在那个笑容里安定了下来。

总是这样的。李轩把自己埋在吴羽策的怀里，幸福又苦涩地想，吴羽策永远坚韧，永远执着，永远一往无前。他是他心生动摇时带他找回正途的锚点，也是他在暴风骤雨中唯一不变的道标。

李轩没有跟吴羽策多说什么，两人就只是这样安静地依偎在一起。其实也不需要他解释什么，吴羽策什么都明白，而李轩也知道，吴羽策什么都明白。

李轩暗自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是彻底败给吴羽策了。

真好，至少在吴羽策面前，他可以放下一切包袱，获得暂时的喘息和安慰。

粉丝说虚空是这赛季最让人失望的战队。李轩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一些。

吴羽策沉默了一下，低头将脸颊与李轩相贴，说，我知道。

我跟记者说这场不是任何人的问题，你发挥神勇不说，小盖在场上的每个判断都非常明智，连小杨都有超常发挥。

仿佛猜到了李轩后面的话，吴羽策收了收手臂，把李轩抱得更紧了些。李轩苦笑了一声，声音发紧：真要分锅，我的责任是最大的……赛前战术判断有误，场上也有重大疏忽……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你不许跟着。吴羽策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他抬起手扳正李轩的脸，强迫李轩与自己对视，沉声说，兴欣这赛季的战术就没几个人能事先猜到的，蓝雨不是也在他们手上吃了亏吗？赛场上牵一发动全身，你有重大疏忽，我还说我没保护好你让你把那个静默之阵放出来。

喂，有点强行了啊。李轩哭笑不得地说，那团队赛先不说，个人赛我可是被叶修一波带走的。

叶修技高一筹而已。吴羽策说得云淡风轻，下次被你套住就是他被一波带走了。

这回李轩是真笑了，他当然知道吴羽策这话是一种偏心，是不讲道理。可就算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安慰，也让他心里好受了很多。还是修炼不够啊……李轩低声自嘲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人家文州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就好了。

李轩。吴羽策捧起李轩的脸，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他说，你是队长，你责任最大，但也不是什么责任都该你扛。虚空不是蓝雨，要背锅，我们两个是一起的。

他们是一起的。这几个字轻轻敲在李轩的心坎，让李轩又是心酸又是感动，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世界上怎么会有吴羽策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人又怎么会成了自己最好的搭档。李轩努力平复着心情，有点动情地在吴羽策颈侧蹭了蹭。他垂下目光，认真地说：谢谢。

吴羽策笑了笑：谢什么。

李轩也无声地勾起一个笑，把吴羽策搂得更紧了些，一字一顿地说：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谢你始终陪在我的身侧，百摧不折，永远屹立。

总决赛过后一帮要好的职业选手约着出去吃了顿饭，当然主要目的是狠狠敲新科冠军队一笔竹杠。这等热闹他们虚空两个鬼当然不能不凑。饭桌上有消息灵通的说起荣耀世界邀请赛，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议论。

李轩当时还觉得这事离自己挺远的——他们虚空本赛季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连他自己都还在调整心态。而整个职业联盟人才济济，打控制打辅助的除了鬼剑士，还有术士、弹药专家，甚至机械师，平心而论，单纯从性价比来说，鬼剑士这个职业还是有明显的短板在，并不像近战输出职业或是奶妈那么不可替代。

因此收到短信时，李轩脑子里有一瞬间还是空白的。

他第一反应是抓起手机跑到隔壁房间喊吴羽策：你收到短信没？

什么短信？吴羽策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与李轩四目相接。李轩尴尬地卡壳了一下，吴羽策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明白了：你入选了？

李轩像中了冰阵一样僵在了原地，好半天才点了点头。然后他像是做错事一样别开了视线，别着手沉默着，表情有些懊悔。吴羽策当然知道他在后悔什么，无非是觉得说错了话，担心吴羽策不高兴。李轩最近是精神绷得太紧了，想太多，他没有不高兴，反倒觉得有点好笑。吴羽策干脆起身走到李轩面前，不顾李轩轻微的抗拒吻住他，然后望着他说：高兴点，是好事。本来就这么几个名额，阵鬼比双修鬼作用要大一些，选你是合理的。

李轩的眼中闪着复杂的光。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于是只好伸出手，用力抱紧了吴羽策。

荣耀论坛→玩家交流区→八卦海域

主题：世邀赛国家队名单公布了，下乡队的第一鬼剑之争这算定了吧

高宗御驾亲征，则天独守∅房，是否说明车轱辘了八百年的第一鬼剑就钦定是高宗了

№0 ☆☆☆= =于20XX-07-03 16:03:23留言☆☆☆

nfp！马上就有媚娘粉进来说S10下乡队全靠tali吴媚娘带飞了

№1 ☆☆☆= =于20XX-07-03 16:05:51留言☆☆☆

两天前不是还叫保卫处的吗？怎么又改叫下乡队了

№2 ☆☆☆= =于20XX-07-03 16:09:43留言☆☆☆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也是一种后宫不得干政

保卫处S10拉成这样轩高宗还能进国家队，我看媚娘打到退役也成不了吴则天了

№3 ☆☆☆= =于20XX-07-03 16:12:48留言☆☆☆

这个名单真是看不懂，都没几个近战职业，为什么宁愿带个不锈钢盆都不加近战，总不是要让李轩改打斩鬼吧

№4 ☆☆☆= =于20XX-07-03 16:16:45留言☆☆☆

两天前不是还叫保卫处的吗？怎么又改叫下乡队了

№2 ☆☆☆= =于20XX-07-03 16:09:43留言☆☆☆

保卫处是一以贯之的，下乡队是因为这个帖子

【保卫处粉天天喊逆袭的节奏，是否应改尊称为泥溪队】

大哥：从保卫处到泥溪队，合着第十赛季虚空是上山下乡去了

№5 ☆☆☆= =于20XX-07-03 16:21:06留言☆☆☆

这个名单真是看不懂，都没几个近战职业，为什么宁愿带个不锈钢盆都不加近战，总不是要让李轩改打斩鬼吧

№4 ☆☆☆= =于20XX-07-03 16:16:45留言☆☆☆

万一呢，yjgj高宗又不是没用过斩鬼，S8全明星跟那个小阵鬼打不就点了个斩鬼号，你区还一堆cpf抠糖说高宗打斩鬼风格像则天

№6 ☆☆☆= =于20XX-07-03 16:24:03留言☆☆☆

万一呢，yjgj高宗又不是没用过斩鬼，S8全明星跟那个小阵鬼打不就点了个斩鬼号，你区还一堆cpf抠糖说高宗打斩鬼风格像则天

№6 ☆☆☆= =于20XX-07-03 16:24:03留言☆☆☆

这得是多厚的滤镜才能看出来的风格像啊

№7 ☆☆☆= =于20XX-07-03 16:25:47留言☆☆☆

看出来你区高宗粉控场了，S10到底谁个人赛被ye kw一波带走谁一挑二拿下擂台赛我不说

№8 ☆☆☆= =于20XX-07-03 16:27:28留言☆☆☆

笑看实名区则天粉破大防

[cp]lx不就是仗着早一年出道和搞rps营业人气投票才这么高吗？S10他有过什么亮眼表现吗，战术失误输给网吧0:10，主场开场单挑被yx一波带走，这赛季∅的分不就靠wyc吗？国家队选人的是个外行吧懂不懂荣耀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双xmly鬼什么时候解绑！！！[/cp]

№9 ☆☆☆= =于20XX-07-03 16:29:45留言☆☆☆

你区敢说，高宗本赛季表现还不如网吧那个小阵鬼，虚假的第一阵鬼罢了，还第一鬼剑呢

№10 ☆☆☆= =于20XX-07-03 16:34:11留言☆☆☆

我来替则天粉喊：吴羽策你为什么不走！！！

№11 ☆☆☆= =于20XX-07-03 16:36:04留言☆☆☆

笑看实名区则天粉破大防

[cp]lx不就是仗着早一年出道和搞rps营业人气投票才这么高吗？S10他有过什么亮眼表现吗，战术失误输给网吧0:10，主场开场单挑被yx一波带走，这赛季∅的分不就靠wyc吗？国家队选人的是个外行吧懂不懂荣耀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双xmly鬼什么时候解绑！！！[/cp]

№9 ☆☆☆= =于20XX-07-03 16:29:45留言☆☆☆

笑死人了还解绑，解绑了媚娘直接全明星不入，不知道谁哭得更凶

№12 ☆☆☆= =于20XX-07-03 16:39:25留言☆☆☆

你区敢说，高宗本赛季表现还不如网吧那个小阵鬼，虚假的第一阵鬼罢了，还第一鬼剑呢

№10 ☆☆☆= =于20XX-07-03 16:34:11留言☆☆☆

建议回去看看S8全明星的录像醒醒脑子呢

№13 ☆☆☆= =于20XX-07-03 16:42:37留言☆☆☆

笑看实名区则天粉破大防

[cp]lx不就是仗着早一年出道和搞rps营业人气投票才这么高吗？S10他有过什么亮眼表现吗，战术失误输给网吧0:10，主场开场单挑被yx一波带走，这赛季∅的分不就靠wyc吗？国家队选人的是个外行吧懂不懂荣耀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双xmly鬼什么时候解绑！！！[/cp]

№9 ☆☆☆= =于20XX-07-03 16:29:45留言☆☆☆

解疯是疯了点，但高宗今天的地位靠营业解也没说错吧，不是wyc心甘情愿给他打配合，高宗那飘忽的水平，妥妥稳坐荣耀不锈钢盆第一把交椅

№14 ☆☆☆= =于20XX-07-03 16:44:51留言☆☆☆

A荣耀多少年了今天看到世邀赛名单热搜回来一看，八百年了第一鬼剑还没分出胜负啊

我A游戏的时候虚空的花名还叫门槛，保卫处和则天又是怎么来的

№15 ☆☆☆= =于20XX-07-03 16:49:25留言☆☆☆

笑死人了还解绑，解绑了媚娘直接全明星不入，不知道谁哭得更凶

№12 ☆☆☆= =于20XX-07-03 16:39:25留言☆☆☆

平胸而论，解绑了第一鬼剑还不知道是谁呢，从现在的实绩来看全明星不入的更可能是你家轩皇

№16 ☆☆☆= =于20XX-07-03 16:50:40留言☆☆☆

平胸而论，解绑了第一鬼剑还不知道是谁呢，从现在的实绩来看全明星不入的更可能是你家轩皇

№16 ☆☆☆= =于20XX-07-03 16:50:40留言☆☆☆

嘻嘻，我家轩皇苏黎世拿冠军，媚娘只能独守∅房奶孩子呢

№17 ☆☆☆= =于20XX-07-03 16:53:14留言☆☆☆

A荣耀多少年了今天看到世邀赛名单热搜回来一看，八百年了第一鬼剑还没分出胜负啊

我A游戏的时候虚空的花名还叫门槛，保卫处和则天又是怎么来的

№15 ☆☆☆= =于20XX-07-03 16:49:25留言☆☆☆

印象稀薄说错勿怪，公会叫踏破虚空，又年年一轮游所以是被人踏破的季后赛门槛，S8的时候采访说阵容缺根顶梁柱，门槛→门监，门监听起来像什么保卫处看门大爷，所以就变成保卫处了

吴则天是因为策粉总车轱辘虚空队长应该是吴羽策，要推翻轩皇称帝

№18 ☆☆☆= =于20XX-07-03 16:55:55留言☆☆☆

印象稀薄说错勿怪，公会叫踏破虚空，又年年一轮游所以是被人踏破的季后赛门槛，S8的时候采访说阵容缺根顶梁柱，门槛→门监，门监听起来像什么保卫处看门大爷，所以就变成保卫处了

吴则天是因为策粉总车轱辘虚空队长应该是吴羽策，要推翻轩皇称帝

№18 ☆☆☆= =于20XX-07-03 16:55:55留言☆☆☆

草

№19 ☆☆☆= =于20XX-07-03 16:59:46留言☆☆☆

建议回去看看S8全明星的录像醒醒脑子呢

№13 ☆☆☆= =于20XX-07-03 16:42:37留言☆☆☆

人家乔帝第一年打正赛就抱了个冠军回来，可怜某家六年只趁着ykw退役捡了个最佳组合

№20 ☆☆☆= =于20XX-07-03 17:01:31留言☆☆☆

嘻嘻，我家轩皇苏黎世拿冠军，媚娘只能独守∅房奶孩子呢

№17 ☆☆☆= =于20XX-07-03 16:53:14留言☆☆☆

srds，就算是营业，人家也是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的合法夫夫惹

[cp]@吴羽策-虚空V: 恭喜！记得拿个世界冠军回来[/cp]

№21 ☆☆☆= =于20XX-07-03 17:06:55留言☆☆☆

非下乡队粉，吴羽策留在虚空是真可惜，职业联赛又不是下副本，双鬼组合打强打不赢打弱没优势，除了捆绑卖周边好卖以外真没看出什么组合的价值，一别两宽两个人的前途都更光明

№22 ☆☆☆= =于20XX-07-03 17:09:32留言☆☆☆

人家乔帝第一年打正赛就抱了个冠军回来，可怜某家六年只趁着ykw退役捡了个最佳组合

№20 ☆☆☆= =于20XX-07-03 17:01:31留言☆☆☆

蹭了ykw一个冠军而已，现在ykw退了，下个赛季网吧千万别变成铜雀春深锁一乔哈

№23 ☆☆☆= =于20XX-07-03 17:12:17留言☆☆☆

非下乡队粉，吴羽策留在虚空是真可惜，职业联赛又不是下副本，双鬼组合打强打不赢打弱没优势，除了捆绑卖周边好卖以外真没看出什么组合的价值，一别两宽两个人的前途都更光明

№22 ☆☆☆= =于20XX-07-03 17:09:32留言☆☆☆

今年吴羽策的合同也到期了吧，就没有俱乐部有意向招揽他？

№24 ☆☆☆= =于20XX-07-03 17:16:21留言☆☆☆

今年吴羽策的合同也到期了吧，就没有俱乐部有意向招揽他？

№24 ☆☆☆= =于20XX-07-03 17:16:21留言☆☆☆

这时就看出来究竟谁离不了谁了

№25 ☆☆☆= =于20XX-07-03 17:21:03留言☆☆☆

所以你跟李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收到短信后的第一时间，方锐自然是来找同期好友报喜兼慰问，生怕这位好友的家庭幸福受到影响夫夫感情出现裂痕。

吴羽策无情直言：没有情况。

方锐得寸进尺：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难道你就不想打世邀赛？

吴羽策难得顿了一下：想啊，有人会不想吗。他顿了一下，又语气如常地补充：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让我从全联盟挑人组队，辅助位置我肯定也挑李轩。表现稳定，发挥出色，大局观好，万一当场指挥被人集火带走了还能接手指挥，性价比比较高。

方锐无语：慢着，你这就夸上了？

吴羽策笑了一下：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方锐摸着下巴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么些年你这个恩爱越秀越过分了呢……

这算秀恩爱？你跟林敬言家长都见过了，我这可还没着落。吴羽策语气平静，话里却有点曲折的意味。

我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炮都打过多少轮了，李轩对你还能有假？方锐傻了眼，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表述好像有点问题，遂又追问道，那你什么打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李轩混着哪？

方锐这个“不明不白地混着”不知怎么地戳到了吴羽策的笑点，他忍俊不禁地咳了一声，又带着几分自嘲地说：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混着吧。

说完吴羽策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有了故作轻松的意思：能混一年，能混三年，到现在都混了六年了，指不定这么混着混着一辈子也就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方锐瞠目结舌：这还是我认识的吴女士吗？我以为你在情场上怎么也是快刀斩乱麻那一挂的啊？直接A上去问个明白不好吗？想当初我对老林……不对当初是老林拉着我告的白。

李轩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他。吴羽策收了调侃，语气变得有点复杂，现在决定权在他……我只能等。他想明白了就会有结果的。

方锐叹气：唉，我是不理解你这种情圣哈……

方锐小同学。不知是不是因为方锐作为长期见证人，对他和李轩这个死局的来龙去脉足够熟悉，吴羽策难得拿出了点戏谑，嘲讽地说，现在纠正你一个基本认知，如果我真是喜欢谁与对方无关的情圣，我早就跟李轩提分手了，反正我和李轩情侣不情侣的也只是一个名分，实质是什么我俩谁都没定性过。同事？朋友？搭档？甚至炮友？

吴羽策垂下视线，声音有点发紧：我拖着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混着，无非是因为……我不想李轩有朝一日喜欢上别人。

这其实是个很自私很不堪的想法，甚至跟吴羽策本人一向光明磊落的原则格格不入。就连他说出这句话时，话音里也带着一种不甚明显的反感。

吴羽策不是没厌恶过这么拉拉扯扯不明不白的自己，可真要让他去找李轩摊牌说个明白，他又打心底里感到抗拒。

时隔多年，他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当年提出“处着试试”的自己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当年他或许有机会纠正这个一时冲动的错误，可他没有，一年拖一年的，早就过了把他俩的关系转到正常轨道上来的最佳时期。

可这么多年下来吴羽策也越发清楚，他是真的很喜欢李轩。李轩对他也的确足够的好，体贴又温柔，就是真两情相悦的情侣恐怕也未必有李轩这样的耐心。不管这种好是出于哪种类别的爱，甚至哪怕只是出于李轩善良的本性，他也甘之若饴。

有些东西太过美好，一旦得到了，哪怕明知是不正当的、不长久的，人也很难说服自己坦然放手。

吴羽策心知自己已经放不了手了。如果必须要靠这个不明不白的名分才能维持住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情愿将错就错。

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李轩本人，其实他这些年仔细地观察过，李轩经常抱他，蹭他，可除了在床上，李轩几乎从来不主动吻他。

说他利用李轩的温柔也好，说他不撞南墙不回头也好，归根结底，在吴羽策的内心深处，他的确在等李轩亲口告诉他，吴羽策对李轩来说究竟算什么。

无论体面与否，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吴羽策愿赌服输，剩下的，就只能等李轩慢慢去想了。

方锐在语音通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临了才小声吐出一声：我去，你们这也太复杂了。

李轩出发去B市集训那天，虚空全队上上下下都赶来送行。送行就算了还塞了大包小包吃的，生怕李轩在外头饿着似的。李轩哭笑不得地推拒掉了绝大部分，只象征性地收了俱乐部大老板一包牛肉干。

这不是送我集训打比赛，这是父老乡亲送红军战士上前线啊。李轩心有余悸头皮发麻。吴羽策听完李轩这评价，平静地想了想，说，世邀赛赛程那么紧，对你们来说确实也是一场硬仗了。

李轩嗐了一声，扬声道：什么硬仗咱没打过！

吴羽策替他把着行李箱，瞥了他一眼，纠正道：这次不是“咱”了，就你一个。

李轩暗道一句失言，当下就噤了声，有点心虚地观察起了吴羽策的表情。

吴羽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眼睛一瞬不瞬地迎向李轩的视线。

国家队名单全部公开后的第一时间，李轩在高兴之余，另一个念头也无可避免地浮上了他的心头：他选上了，吴羽策是什么心情？

李轩尝试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选上的是吴羽策而不是他，他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失落和不甘——荣耀是他们的职业，更是他们的理想，想去水平更高的赛场上见识见识，想和更强大更意想不到的对手切磋对战，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李轩在吴羽策身边一起走过了六年风风雨雨，如果有一个人称得上最理解吴羽策对荣耀的热忱和对胜利的渴望，那只能是离他最近的李轩本人。

然而现实残酷就残酷在，他和吴羽策是同职业。如果双鬼组合不足以给队伍带来压倒性的优势，国家队这样集全联盟最顶尖高手于一队的配置，是不太可能放上两个相同职业的。

他和吴羽策只有一个人能站到那个更高更强的舞台上。这是打从知道世邀赛消息的那一刻起，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吴羽策表现得比他还要更坦然一些，甚至反过来安慰了李轩几句，只是吴羽策越是坦荡，李轩越是不愿意在吴羽策面前谈起这件事。

在内心最深处，李轩其实还是会为吴羽策抱一些不平。他清楚吴羽策无论是操作还是意识都并不比自己差，他值得那个更大的舞台。可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归根结底是因为联盟里有一个李轩，李轩也是在同一条赛道上的竞争者，所以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吴羽策可以坦坦荡荡地说没选上也只是因为自己的技术没有显著强于李轩；然而面对吴羽策的坦荡，李轩却做不到完全问心无愧。

他控制不住地去猜测吴羽策的想法。可无论李轩怎么努力回忆，都想不起来自己去问吴羽策的那一刻，对方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他会怨自己吗？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

李轩不知道。他只能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吴羽策面前保持着一种体面的缄默。

这感觉就好像他们俩在许多年前被媒体不怀好意地提问，究竟谁是荣耀第一鬼剑——想是不可避免地会想，说却是心照不宣地沉默。

吴羽策或许看懂了他的心思，也或许根本懒得理会。他迎向李轩打量的目光，伸手摸了摸李轩的脸，声音平静却有力地说：李轩，你要加油。

李轩望着吴羽策闪着坚定光芒的眼睛，刚才还百转千回纠结着的心忽然就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吴羽策……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李轩想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抬高了音调：必须的，目标是世界冠军！

吴羽策也轻轻扬起了嘴角。

那边开始喊李轩的名字，吴羽策把行李箱拉杆交到了李轩手上，忍不住又盯着李轩多看了几眼。李轩被他看得心软，不假思索地拥住了吴羽策，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他在吴羽策耳畔低声说：那我走啦，你会想我吗？

接着不等吴羽策回答，李轩一把松开了这个怀抱。他后退几步，笑容灿烂地用力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登上了去机场的车。

一系列动作快得吴羽策甚至没反应过来。

等到载着李轩的车彻底消失在吴羽策的视线里，吴羽策才怔怔地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刚才那个一触即分的吻，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唇上。

他心跳都乱了。

为了给李轩送行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正在渐渐散去，吴羽策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出神地望着李轩离开的方向，拐角处刺眼的阳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站在虚空俱乐部大楼的阴影里，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过了好半天他才扯出一个苦笑，他有些悲哀地发现，这才分开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开始想念李轩了。

世界那么大，他忽然发现自己无路可退。

说是集训，实际上对于这帮荣耀顶尖高手来说，大家都是各队的当家大神、核心人物，赛场上互相折磨这么多年，对彼此的研究只多不少。剩下的问题，只是怎么把这么多年作为对手的交锋经验，转化为同队时的默契了解而已。

好在国家队最不缺的就是神人，四位战术大师往那一放，短短一天就排出了一个详尽的训练时间表——就是这日程紧凑得让人看了直呼卷王。加上叶修那个哪句欠揍专挑哪句讲的德行，训练计划甫一公布，各选手纷纷揭竿而起表示抗议，最后还是队长喻文州出来打了圆场。

李轩仔细看过了计划书，倒是没有对训练强度有什么异议——那四位都是队里上挑大梁下奶萝卜的厉害人物，考虑问题自然比一般人要周全得多。这份计划书虽然日程紧凑，但实际上摊到每个人头上的训练量并不密集，可以称得上劳逸结合。只是嘛……李轩额角抽搐了一下，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烛。

这张计划表上列出了根据不同特点的对手可以采用的几种基本阵容安排，集训的首要目标，就是全面适应和磨合这几种基本阵容，在此基础上尝试一些可能的变化。

作为队里主力辅助职业之一，李轩的阵鬼逢山鬼泣是阵容十二页，页页有爷名。出场率几乎仅次于唯一的奶妈张新杰。

那能怎么办呢，李轩也只能苦中作乐地在内心给自己鼓鼓掌加把劲，发扬中华民族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伟大精神了。

讨伐归讨伐，玩闹归玩闹，到了正式训练的时候，每个人却都拿出了最认真的态度全力以赴——这毕竟是世界级的比赛，除了代表自己和各自的战队，他们还代表了中国荣耀竞技的最高水平。平时看着再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人，在这份沉甸甸的荣誉与责任之下，也不能不认真，不敢不努力。

那天的练习阵容是个打控制链的配置。

这套阵容的核心思路很简单，叶修在开场前作了简要说明，就是我叠控，你等死，不死就算我孙子。

李轩哭笑不得：叠控那么好叠啊？

叶修啧啧两声：李轩同志你这话说的，现在给你配一个肖时钦一个张佳乐，你再控不住可就有辱第一阵鬼英名了啊。说完叶修又点了肖时钦和张佳乐的名：不锈钢盆和下水道井盖和万年老二能不能翻身，就看你们仨了。

不锈钢盆李轩同志瞪大了眼睛，大骂了一声“靠”；下水道井盖肖时钦同志鄙视地看了叶修一眼，十分无语；万年老二张佳乐同志直接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对着叶修竖起了中指。

战斗结束，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控制链组大显神通，百花缭乱的光影中穿插着冰弹和僵直弹，在掩护的同时也恢复了一些弹药专家原本控制职业的功能；生灵灭的跳雷并一众小玩意限死了对面的走位；而在百花式的层层掩护下，逢山鬼泣的鬼连环一气呵成，控得对手了无还手之力，直接被灭杀在鬼阵之中。

队友都是顶尖高手，很多操作上的配合只需稍加磨合就能找到一个舒服的节奏，这样酣畅淋漓的体验对于李轩来说堪称久违。

他恍惚想起了六年前吴羽策的出道战，他们两个人在没有做过任何练习的情况下打出一套神乎其技的鬼连环。如今那种行云流水的顺畅感重又在他的心底苏醒。

复盘的时候肖时钦看李轩有点走神，礼貌地提醒了一声：李队？

李轩如梦方醒地啊了一声，摆了摆手，将录像进度条拖回到了某个时间点上。他点了点屏幕说：这个地方我刀阵放晚了一点，没跟百花缭乱的大招合上，输出差了点。

肖时钦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我总下意识以为，这个刀阵有人会帮我补上……

李轩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就是在想，我上一次一个人拿鬼剑号打团队赛，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李轩出征的这个夏休期，虚空战队破天荒地全员留守俱乐部。

能成为荣耀的职业选手，本身也就意味着对荣耀这个游戏有着莫大的热爱。如今自家队长去了世界级联赛征战，全队上下自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拿出了一股向队长看齐决不给咱们虚空丢人的气势。夏休期留下，一是积极为下个赛季做好准备，二是也能第一时间和队友一起追世邀赛进程。

吴羽策作为副队长给留下的队员排了个相对宽松的表。他在战队事务上一向没有李轩操心，心想有加练意愿的自然会有针对性地往上添，毕竟是夏休期，搞得跟平时一样紧张没有太大必要。

在基本训练以外的时间，吴羽策会拉着李迅或盖才捷上网游帮着抢个BOSS刷个图。今年趁着世邀赛的东风，荣耀官方别出心裁地搞了个竞速刷图大赛，与平时的竞技场排位赛相补充，奖励也相当丰厚。一时间，原本被玩家们戏称为下水道三皇的职业纷纷来了鸡血，翻身农奴把歌唱。首先狂喜的就是众多鬼剑士玩家——阵鬼PK虽然被广大玩家吐槽说伤害还没奶妈高，可论刷图搬砖，那鬼剑士玩家个个都极有心得。

网游玩家刷图PK热火朝天，职业选手却在这次大型活动里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海无量：吴女士怎么看这个竞速刷图大赛啊？

五期群里，方锐虽然人在苏黎世，可水群的频率是一点不见少。吴羽策偶尔也纳闷，差着七个小时的时区，连李轩跟他的聊天窗口都从即时通讯变成了留言板，为什么方锐就能一天天跟不用睡觉似的永远在线。

鬼刻：版本更新预热，下个版本多半要跟国际主流版本接轨了。

海无量：盼了这么多年的鬼剑加强终于要来了，你激动不激动？

鬼刻：说得好像其他职业没变化一样，你们气功师的技能判定不也要加强。

如今国际主流版本，也就是世邀赛版本的荣耀，和国内稍微有一些差别。国家队集训的另一个重点就是适应这些与国内联赛不同的版本变化。李轩跟吴羽策语音的时候就提起过，世邀赛版本的阵鬼，鬼阵范围的上限要更高一些，读条速度也有一个比较明显的提升。

虽然不少职业都有相应的改动，适应这些变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国内联赛如果要与国际接轨，那对于虚空来说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

海无量：一想到下个赛季说不定要跟你们双鬼加强ver.碰上，哎呦我心里那个慌张啊。

吴羽策刚准备回条消息怼上一怼，一个陌生来电忽然切了进来。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归属地微微一愣。

Q市。吴羽策心里隐约有了数。

我出去一会。他抓起手机，跟身边的盖才捷打了声招呼，盖才捷从复盘录像里抬起头应了一声，有些好奇地目送着自家副队的背影出了训练室。

不管是身高还是长相，韩文清放在人群里都属于特别引人瞩目的那种。吴羽策走近虚空附近的一家面馆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堂一侧的韩文清。

吴羽策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坐到了韩文清对面，打了声招呼：韩队。

韩文清点了一下头。

吴羽策不是一个擅长社交的人，面对陌生人更是如此。以往这种场合总有李轩从旁替他打圆场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只剩了他自己，多少觉得不太自在。

好在韩文清也不是会在意气氛的人，单刀直入就挑明了来意：如果你还没有和虚空续签合同，我希望你能来我们霸图。

吴羽策对此并不意外。他合同到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第十赛季季后赛，几家俱乐部都先后向他递来橄榄枝，只是吴羽策无一例外全都拒绝了，其中最积极的就是霸图，还没放弃的也是霸图。

霸图现在的阵容是银河战舰，可在林敬言退役后，主力阵容里的确缺一个强有力的多面手。霸图训练营里目前还没有这个方面的好苗子，强行把新人放上来，水平和意识跟不上这帮顶尖老将，只会适得其反不说，过两年这几位核心老将退役了，新人又要从头适应新的战术风格，其实是比较伤害职业生命的。最理想的选择自然是在职业选手中找经验成熟，定位合适的人选，寻求交易转会。

吴羽策自然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我不考虑。然而吴羽策回绝得干脆利落，半点没有在荣耀老前辈面前应有的委婉。

如果你愿意加入，薪金对于霸图来说不是问题。韩文清皱着眉头，非常霸气地撂下了一句豪言。韩文清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是顾虑战队或者你们队长不愿意放人，我也可以去找他们谈。

诚意可以说给得非常足了。

吴羽策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李轩不会。韩文清面露疑惑，吴羽策难得笑了一下，补充解释道，如果我想走，李轩拦不住，他也不会拦。

韩文清沉默了一会儿，说，叶修退役了，下个赛季，霸图毋庸置疑是最有希望争冠的队伍。

冠军啊。吴羽策在心里默念了一下，他去霸图，那就是补林敬言的位置，还是四个全明星，但有了鬼剑和弹药配合，在控场能力上会有一个极大的提高，纸面实力可谓相当耀眼夺目。

这个邀请确实非常有诱惑力。

韩队为什么选在这里见面？吴羽策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记得韩队不是X市人吧。

韩文清在霸图的领袖地位人尽皆知，就算霸图非常想拿下吴羽策，凭他们两个每年只在赛场上碰个面的交情，断不可能劳动韩文清这种级别的大神来游说他。

韩文清来X市肯定另有安排，会会吴羽策显然只是个顺带。

而霸图队里与X市有关的人，吴羽策只知道一位。

被这么唐突一问，韩文清也愣了一下，再开口时，这位霸图的铁血真汉子眉眼间居然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新杰很喜欢这家馆子，我想或许就是你们西北人的口味。韩文清回答说，这个夏休期他在国外，我替他过来看看父母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照应的。

吴羽策笑了。

两个人互相摸清了对方的意愿，一顿饭吃得气氛轻松了很多。临走前韩文清例行公事地说如果改变了主意可以再联系他，有什么顾虑也可以跟他说。吴羽策礼貌地谢过，然而临走前，他挑眉看着韩文清，扬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说，呼啸开价2500万，张新杰答应了吗？

韩文清一愣，吴羽策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良久韩文清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低声笑了一下。

电子竞技和其他所有竞技一样，都讲究一个水平越高越好看。选手水平越高，能驾驭的各种花活儿也就越多，场上各种各样的意外也就越多。

李轩在国家队打得就一个字：爽。

高端的意识交流，瞬息万变的场上局势，势均力敌的交战对手。每一场比赛对他来说都近于一种享受。

……除了没有吴羽策。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失落。

总决赛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李轩有点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但又不好吵着室友——开什么玩笑，敢打扰张新杰的睡眠，恐怕第二天他就要被谋杀。

李轩叹了口气，默默抓过手机缩进了被子里，开始百无聊赖地翻相册。李轩没有整理相册的习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一起，他又不爱删，怕什么时候临时要用又找不着，于是相册里一堆乱七八糟的——随手拍下来的路边的花花草草，写得满满当当的战术板，某年某月某日食堂的菜，俱乐部门口见了他就愤怒地咪咪咪的野猫……

绝大多数照片都称不上好看，更称不上有什么特殊意义。李轩划得飞快，时间很快就从第十赛季划到了第九赛季、第八赛季、第七赛季……

他的指尖停在了一张人像上。

那是第六赛季全明星，去W市的高铁上，吴羽策靠在他的肩头，睡得全无防备。

照片拍得不算好，他上一部手机的画质也渣得感人，因为是偷拍，甚至没怎么对焦，细节都糊成了一片。

可李轩硬生生看得呼吸一滞。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没和吴羽策在一起，虚空的双鬼组合也才刚打得有点起色。彼时的他断然想不到，他会和吴羽策一起，相互扶持、相互守望着走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甚至有朝一日自己会站到世界级别的荣耀赛场上。

其实那个时候吴羽策就喜欢上自己了吧？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凌驾于本能之上的喜欢和信赖，吴羽策这么警觉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完全不设防。

李轩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成功设置为桌面的提示框弹出的瞬间，李轩忽然被一种潮水一样的思念淹没。

他现在很想念吴羽策。

世邀赛总决赛，虚空全队上至正选队员下至训练营小朋友都来了个齐齐整整，把偌大一个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

吴羽策作为副队长，自然是占了前排的最佳观看位置。

团队赛是喻文州指挥，走的一手标准防守反击战套路，开场被推出去送的，正是李轩的鬼剑士逢山鬼泣。

我去，喻队这是跟咱们队长多大仇啊。李迅在屏幕前啧啧感慨。逢山鬼泣开出鬼步走位，不时还扔下一两个鬼阵阻挠对面刺客的追击，一直安静观战的吴羽策却在此时发出了一声“咦”。

副队这是发现什么了？盖才捷闻声望向吴羽策。

逢山鬼泣的技能点洗过了。吴羽策直接说了个结论，见大伙脸上都写满了茫然，又解释道，逢山鬼泣走位的时候鬼阵只交替地扔冰阵和炎阵，如果所有的鬼阵都点满了，李轩不会只用这么两个阵，冰阵和炎阵的泛用性很高，万一技能冷却时间没控制好会很麻烦。

所以队长这是怕被发现逢山鬼泣的鬼阵不是全点满的。盖才捷若有所思，那节省下来的技能点会放到哪里呢……

吴羽策没有接言，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逢山鬼泣恐怕是点成了个双修鬼。

果不其然，眼看着刺客就要追上逢山鬼泣的时刻，逢山鬼泣却没有再躲，而是转身拍下一个刀阵，四轮天舞刀花一撩，刀身上冰寒之气光华流转，出手赫然是一记属于斩鬼的冰封鬼斩！

满阶刀阵加持下的鬼斩伤害那是相当可观。对面刺客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一向作为阵鬼上场的逢山鬼泣会在如此关键的总决赛赛场上突然改变技能树，下意识一记弧光闪企图避开，然而已经迟了。冰气瞬间凝结，刺客引以为傲的移动速度立时生生下降了一截。

拼意识，拼猥琐，李轩已然更胜一筹。然而能走到总决赛的队伍，没有选手会是草包，他能被己方队伍派出来执行BOX-1战术，自然是有相应的本事傍身的。别说是一个阵斩双修的鬼剑士，就是跟斩鬼正面硬碰硬又如何？刺客当机立断，开出一个65级技能闪烁突刺。

逢山鬼泣却是不慌不忙，周身卷起一圈鬼影，未受半分伤害。

鬼剑士技能：残影。

鬼影尚未完全消散，刺客一个瞬身刺发出，准备就此缠住逢山鬼泣直接带走，却不想视野倏地一黑。

暗阵！

紧接着是冰阵、炎阵、瘟阵……

逢山鬼泣出手，赫然又是李轩最擅长的一手鬼连环，只是鬼阵的面积比起平时看上去要稍小一些。

之前藏阵不放，是让对面以为自己是标准阵鬼的障眼法；可露出几招斩鬼技能，居然也是另一层的障眼法——对手在快节奏的交战中，直接忽略了之前没有放过的鬼阵存在的可能。

BOX-1？可以是，但究竟是谁BOX-1谁，那可就不好说了。

开场第一个角色阵亡，出现在了逢山鬼泣的鬼阵之中。

屏幕前，虚空的队员们此时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家副队长。阵斩双修鬼这种套路变幻莫测，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的特点，虚空诸位可太熟悉了……

谁还没挨过鬼刻姐姐的暴打呢？

吴羽策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抱臂看着逢山鬼泣收招后果断绕背，想着，这应该是准备去策应另一边战得正劲的百花缭乱。

阵斩双修这个流派在鬼剑士中一直比较尴尬。论辅助，不像阵鬼那么面面俱到，论输出，纯粹的斩鬼肯定更胜一筹。目前在职业圈里，把阵斩双修打出了名堂的，也就那么一个吴羽策。但吴羽策这样的加点，也是虚空这支队伍本身的战术需求决定的——虚空本身有队长李轩的阵鬼策应全场，吴羽策更多担当一个随机应变的角色，李轩需要他补上攻坚，那就担任输出，需要他配合双鬼拍阵，那就拿出阵鬼的看家技能。

这让大多数观众忽略了一点——阵斩双修这种加点的确是有它独特的优势的，强在变化，胜在丰富，绝非只是查缺补漏的万金油。

吴羽策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想法，一方面他确实在想，李轩的双修鬼可以在这样高水平的比赛中成为亮点，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另一方面，想到居然是李轩来证明“鬼剑可以这么打”，吴羽策心里又有种微妙的不甘心。

可归根结底，李轩这一场真的打得很潇洒很漂亮。

是那种让人心生向往的、纯粹的漂亮。

吴羽策想了很久才意识到，在他心底升起的这种激动，他其实曾经体会过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切的最开始，他在网吧等同学出来还作业，百无聊赖之中看了一眼旁边的屏幕，他认得这个游戏，荣耀，班上好多同学都爱打。屏幕上，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孩操作着的鬼剑士放了一圈鬼阵，砍瓜切菜一般地拿下副本BOSS。

当时年纪才十五六岁的吴羽策盯着满屏幕的鬼阵光效，想，这个好帅，我也想玩这个。

当年那些炫目的鬼阵如今又重现在他眼前，甚至更壮观更妖艳——那是逢山鬼泣引爆的鬼神盛宴。

“荣耀”亮起的那一刻，虚空的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中国队夺冠的消息正飞速沿着网线传遍网络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他们这栋楼的外面也有欢呼声，想来是附近网吧里普通荣耀粉丝奔走相告的结果。

李迅勾着他的脖子激动得找不着北，吴羽策没有跟他一起发疯，反手一记手刀拍在李迅背上，疼得后者嗷嗷直叫。吴羽策表面冷静地站起身，掏出手机快步向外走，一种巨大的冲动推着他跑下楼。打给李轩的语音通话还在接线中，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想新科冠军李轩这会儿有没有空看手机。

他只是很想见李轩，现在就想。

俱乐部外边有男粉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李队牛逼——

换来了数十声此起彼伏的应和。

李轩接了起来，声音里全是快乐的笑意：吴羽策？

楼外的探照灯穿过夏天的热风打过来，晃得他眼睛疼。吴羽策张了张口，没有说恭喜，没有说牛逼，脑海一片空白之下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

李轩，我好想你。

冠军队凯旋，排场自然是少不了的。尽管现在是夏休期，但在联盟的动员下还是有不少正在B市的选手和工作人员主动前来迎接，冯主席亲自带队，长长一条大红横幅在到达出口尤为醒目——

中国荣耀，世界冠军，王者归来，战无不胜！

下面还写了行小字：欢迎荣耀世界邀请赛冠军中国国家队回家。

那边领队和队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李轩躲在队伍最后，礼貌又机灵地躲开了大部分媒体记者伸过来的话筒。今天来的大部分是家在B市或队伍在B市夏休期干脆没回去的，比如王杰希被微草一家老小团了个严严实实，又比如张佳乐刚风风火火出了自动门就被人群中好大一个孙哲平一把捞走了。

虚空主场在X市，李轩寻思了一下，感觉他要被人这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迎接，怎么也应该是等开完大会休整完毕回X市以后的事情了。就在李轩准备悄悄开溜之际，他的视线忽然捉到一双沉静的眼睛。

李轩的思绪在骤然一停，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朝那双眼睛奔了过去。他放开行李箱一把将吴羽策拥进怀里，惯性太大，带得吴羽策生生后退了两步。

其他人呢？就你一个？李轩惊喜不已，脸上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就我一个。吴羽策还算淡定，但眉梢眼角也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夏休期管不着我去哪，没跟他们说。

现场人多，还到处都是媒体的闪光灯，李轩也不敢太造次。他松开怀抱悄悄勾了勾吴羽策的手，开着玩笑地问他：来干嘛的？不会是纯属顺路吧？

你希望我是专门来的还是顺路？吴羽策一挑眉，把手机收进口袋里，不动声色地扣住了李轩的手。

——我来接世界冠军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吴羽策说得云淡风轻，可落到李轩的心湖里却猛地溅起了高高一串水花。

看到那条大横幅的时候李轩还没什么触动，直到与吴羽策相拥的瞬间，他才真正有了一种“回家”的实感。

真的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世邀赛的赛程累得能跑死马，回来后联盟的日程排得相当人性。总结大会定在了下周的周一，他们这些远征归来的职业选手有足够长的时间休整。李轩和国家队的队友、也是未来的对手们告了别，拽着吴羽策就上了出租车。两人回酒店的路上一路无话。对他们来说其实也不需要多余的语言，眼神交汇的瞬间，李轩和吴羽策都明白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欲望。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

房门一关上吴羽策的吻就极其强势地压了上来，李轩被他抵在门板上，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干脆也就迎了上去，揽着吴羽策的腰加深了这个缠绵而凶狠的吻，直吻到缺氧两人才略略分开喘了口气。气氛正在升温的时候，吴羽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消息提示音，然而他看也没看就熄了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柜子上，死死地盯着李轩的眼睛，于是两人又情难自禁地吻到了一起。

真正体味到唇上柔软触感的瞬间，吴羽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想念李轩。

他们断断续续地吻着，同时轻车熟路地解开对方的外套和裤子，门口到床上短短一段距离被他们弄得像是土匪过境，等两人都赤身裸体地倒在床上时，彼此的身体早就起了反应。吴羽策今晚尤其热情，几乎是把赛场上那股刚猛凶悍的劲儿带到了床上，拽着李轩又亲又咬，带着恨不得把李轩整个拆吃入腹的气势。李轩都有点招架不住，哭笑不得地抱紧了身前的人，安抚一般地落下细密的亲吻。

李轩摸了摸吴羽策的脸，半开玩笑地逗他：想我了没？

他没指望吴羽策回答，毕竟吴羽策多数时候更擅长行动而非语言，可没想到吴羽策一双好亮的眼睛直望进李轩的眼眸深处，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想。

李轩一下傻在了原地。

他忽然变得手足无措：不是，真的假的，哎呀你别……可当他望向吴羽策认真又执拗的眼神，插科打诨的话是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李轩心里一阵阵发紧，他咬了咬牙，捧着吴羽策的脸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

余下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吴羽策仿佛要一个晚上把这一个多月里落下的缠绵全补上一样，一遍遍地绞紧了李轩，向他索求。这一夜的折腾格外激烈也格外漫长，李轩甚至都不记得他们到底换了几个姿势。等第六场酣畅淋漓地告一段落，两个人的体力和理智都基本不剩什么了。李轩轻喘着望向吴羽策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眼底，心底忽然泛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他伸手抚上吴羽策的脸颊，帮他把几缕被汗水粘住的头发顺到耳后。

吴羽策偏过了头，在他掌心轻啄了一下，接着又钻进了李轩的怀里，在他胸口舔弄起来。李轩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把人按住了，捧起吴羽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柔声问道：怎么了？不至于这么折腾吧……

明明身体已经受不了了。李轩明智地扣下了半句没说，手指伸进吴羽策湿热的后穴中稍微抽送了一下，怀中这具身体果然过电般战栗了起来，吴羽策下意识地抓紧了李轩的手臂发出一声崩溃的呻吟，脸颊上染着大片的绯红色，惊喘一声重似一声。李轩停了下来，一边给吴羽策顺气，一边等着他的解释。吴羽策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脱力地伸手环在李轩腰际，把脸埋在李轩的颈间，说：我不知道……可能就是、太想你了……

想得厉害，想得怎么缠绵索取都觉得不够，想得心里那块补不上的缺口一阵阵地发疼。

李轩感觉自己好像被迎面而来的一支箭贯穿了心脏，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卡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话。他收紧手臂牢牢把吴羽策按在怀里，然后听见吴羽策气息不稳的话音落在他耳畔。

吴羽策说，李轩……我现在有点疯。

李轩脑子里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最后李轩压着他，再一次重重挺进吴羽策体内时，吴羽策在一片炫目耀眼的白光里听见李轩低声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他听见李轩说：我在这。我也很想你。

李轩……

这次真的射不出什么来了，剧烈颤抖着被逼上高潮的瞬间，吴羽策几乎分辨不出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究竟是不是单纯的生理反应。

而李轩只是稳稳地抱着他，轻柔地捧起他的脸，替吴羽策吻掉了他眼角的泪痕。

他们终于有力气下床洗澡时，天色正在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几轮下来吴羽策全身上下都敏感得要命，李轩给吴羽策清理后面时，吴羽策又坚持不住高潮了一次，整个人站都站不住。李轩把他捞出来，半抱半拖地擦干了。吴羽策昏昏沉沉地靠在床头坐着，整个人都恹恹的，李轩见他一副想直接倒头大睡的模样连忙哄道：哎别睡，先把头发吹干了，不然头疼。

吴羽策半眯着眼，含混地唔了一声，算是应了。

李轩去拿吹风机的时候顺手把吴羽策的手机拿到插座边上接上了充电器，屏幕亮起来就看见连着几条未读消息的通知横幅挂在屏幕上——李轩无意去看，但上面的文字还是短暂地在他的视线中闪过。

那是两条方锐发来的消息。

海无量：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兴欣！冠军之队，王者之师哈！

海无量：甚至队友都是你最熟悉的阵鬼。

李轩怔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几秒过后屏幕暗了下去。

李轩？见李轩那边没了动静，吴羽策望向他的背影唤了一声。李轩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拿着吹风机走到吴羽策身边。吴羽策是累坏了，放松地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到了李轩身上，安静地任由李轩摆弄，全然一副完全信任的姿态。李轩垂着目光打开开关，吹风机的噪声很快填满了两人之间空荡荡的缝隙。吴羽策的头发不算太长，但总有几缕不安分的喜欢叛逆地翘起来，怎么都没法吹得熨贴。

倒是挺像吴羽策本人。李轩想着，喉咙有点发苦。撞见方锐那两条消息纯属意外，他现在还有点发懵。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该当作没看见，可脑子不听理智的使唤，李轩不可遏制地开始想，吴羽策这是要走？那他今晚这么主动是什么意思，告别？分手炮？当然后者有点离谱了……如果吴羽策决定要走，自己该怎么做比较合适，挽留他？还是祝福他？

一番胡思乱想到最后，李轩忽然很可悲地发现，不管自己选择怎么做，动机全都是他的私心——他想留下吴羽策，是因为不想分开；不想留下吴羽策，是因为不想自己在吴羽策心里成为一个拦在他荣耀之路上的反派角色。

战队实力，阵容磨合这样的“公义”，甚至都不在李轩首先考虑的因素之中。

吴羽策困得下一秒就要睡着，可残存的意识总觉得有些异样——李轩今晚似乎太安静了。他安静地帮他把头发理顺，安静地把吹风机放回原处，甚至连躺上床的时候，也没说一句话。

李轩？吴羽策被这样的异样感吊着，始终没能真正陷入睡眠。他勉强睁开眼望向李轩，李轩也看着他，可李轩目光平静，甚至有些冷。

他看见李轩笑了笑，眼中却没有笑意。李轩半开玩笑地低声说：吴羽策，好难想象你喜欢别人的样子啊。

吴羽策一下清醒了三分。他盯着李轩的脸，企图分辨出李轩在想什么。可他的手里毕竟没有全部的拼图，再深的默契也拼不出李轩完整的心声。他想说我不会喜欢上别人，可望着李轩现在的表情，吴羽策忽然说不出口。

他别开视线，牵住李轩的手说，我能想象你喜欢别人的样子。

这话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语气，可吴羽策的脑海里一下浮现出李轩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温柔的、体贴的、默契的，不动声色的。如果换了别人……换了谁都会沦陷的。吴羽策淡淡地想。

李轩忽然感觉到腰上一紧。吴羽策像是试图缩短他们之间相隔的一步之遥一般，抱紧了他。

吴羽策闷声说，如果有那一天，你别让我知道。

李轩想说不会的，可吴羽策话里沉重的认真坠得他发慌。在漫长的沉默后李轩慢慢搂住了吴羽策，嗓音发紧地说：好。

他感觉到吴羽策在他怀里僵了一下。

李轩于是去找吴羽策的唇，可对方根本不予配合，闪躲着避开他的吻。李轩这是看不起谁。吴羽策咬着牙关想，就他了不起是吧。可李轩的态度比以往更坚决，全然不顾吴羽策的挣扎，扳过他的脸毅然决然地撬开他的齿关，吻了上去。

这个吻没什么技巧，充满了隐忍不发的暴烈，吴羽策刚开始还企图反抗，可渐渐地也放弃了。

他看不明白李轩的眼神了。

只是分开了一个多月而已，他们是整个荣耀圈最亲密无间最默契的搭档，为什么会隔着这样一道吴羽策看不懂也跨不过的目光。他不知道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李轩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轩不说，他也有不会问的默契。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他最熟悉的李轩，有点陌生。

吻到最后吴羽策觉得自己的精力是真的到极限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把额头抵在李轩的肩窝，拉着李轩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李轩收了收手臂，把他圈得更近一些。

李轩……

嗯？

吴羽策的呼吸中夹着叹息一般的声音落在李轩的耳畔，那一瞬间李轩感觉虚空中有一根线被狠狠拽了一下，扯得他心脏生疼。

吴羽策靠在他的胸口，梦呓一般地轻声说，李轩，你真暖和。